弄堂里的手艺人

在物资匮乏的年代,弄堂人家的生活器具坏了不会一扔了事,都是靠修修补补过日子的,而穿街走巷的手艺人总能让居民如愿。弄堂里常有中年妇女肩挎拎包,一边走路,一边叫着,“穿一牙一刷喽”。她的包内装着不少穿牙刷的小工具,我与弟的牙刷常刷成了“塌棵菜”,母亲舍不得买新的,总会叫住她,谈好价钿后搬只小矮凳给她,坐在我家门口穿牙刷,只见中年妇女在双腿上铺开一块白布,用老虎钳拔出牙刷上的毛,又在牙刷柄上用小刀开出三条凹槽,用极细的塑料线将一撮撮新的牙刷毛“种”到凹槽里,剪齐牙刷毛,一支老柄新刷就穿好了,比新买一支牙刷便宜不少。弄堂人家的生活,离不开各种大大小小的木桶木盆,挑水有水桶,如厕用马桶,洗澡有大木盆,洗脚有小木盆。木桶木盆用久了,或是铁箍锈烂,或是木板腐烂都会造成漏水,我常看到家庭主妇们让挑着担子的箍桶匠修理各种桶、盆,有的换马桶的箍条,有的将一堆爆散的桶片交给箍桶匠,让他将一片片的木片重新箍好,并用油石灰嵌好细缝,并验明不漏水后再交给人家。弄堂里挑着担子吆喝的还有补锅人,他的担子一头是只煤球炉,另一头却是只风箱。补锅人在弄堂口靠墙一歇,弄堂里就有人拎着大、小铁锅,钢盅锅子等让其修补,我家的铁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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鸳鸯楼忆旧

日前,与昔日的同事老徐路过仙霞路,他指着一幢老楼告诉我,这是他当年结婚住过的鸳鸯楼,虽然已经30多年过去了,当年的小徐也成了老徐,但是那些年入住鸳鸯楼的种种往事,却依然刻骨铭心。八十年代,弄堂里三代同堂甚至四代同堂的也屡见不鲜。因为家里没有谈情说爱的地方,每当夜幕降临,不少年轻人下班后只能去“夜公园”,又因关门早,只好“荡马路”,许多大龄青年领取结婚证后没有婚房是常见的事,婚姻也只是“本本族”,于是鸳鸯房应运而生,是政府为民办实事的体现,所谓的鸳鸯房就是蜗居年代大龄青年结婚的过渡房,申请的对象是大龄青年,家中确实是无婚房的,大龄青年所在的单位还要出具书面担保,以保证本单位分房优先分配给本单位的鸳鸯楼入住者。夫妻双方单位都要与区相关部门签订协议,承诺两年内为鸳鸯楼入住者解决住房。那年,我去过老徐的鸳鸯楼,他是首批入住者,心如阳光,可房间只有11平平方米,卫生间也只有1平方米,还没有煤气,仍然要生煤球炉,即使这样的房子,大龄青年住进去后也象中了彩票大奖一样兴奋。从此,在小屋里开始了幸福的生活。每天清晨,楼里的鸳鸯们都会拎着煤球炉到楼下生炉子,整整齐齐的一排又一排,倒也蔚为壮观,不会生炉子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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哥哥走了

与病魔抗争了整整四百零十二天后,74岁的哥哥最终还是撒手人寰,永远地离开了我们。去年八月一日,我们兄弟姐妹相约去川沙古镇游览。半夜,哥突发重病,手脚完全无法动弹,我急忙叫了120急救车,将哥送进了医院,医生诊断为脊椎血栓,手术前医生一次次走出手术室,劝说我们家属放弃手术,即便九死一生抢救回来也将是全身瘫痪。可我们家属誓言不放弃,手术是成功了,正如医生预判的一样,哥瘫痪了。他醒后对着大家说,“我连累大家了,我要安乐死”。没过一天,哥又切管了,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。这几日,我强迫自己收回思念哥的思绪,可昨天夜里,昏睡中一次次梦见了他,时而是年少时的形象,眉眼明亮,是那么的意气风发,时而又成了病榻中的模样,瘦如柴骨,气若游丝。天亮醒来,我情难自抑,两行热泪涌出眼眶,这种感觉复杂而又那么真切!尽管我曾无数次设想过这一天的到来,但真到了这一刻,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。哥走了,我与他的牵系也不再延续,而我最遗憾的是,他那些想说却没有说出的话永远被他带走了。我独自流泪,努力回忆起与他有关的童年往事,却是那么的清晰、温暖和难忘。儿时的哥哥酷爱书籍,读名著,《钢铁是怎样练成的》、《基督山伯爵》、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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