寻呼岁月
整理办公室抽屉,居然翻到一只多年前使用的寻呼机(BP机),我拿在手里,重温着已经远去的寻呼岁月。寻呼机,相信很多人都有深刻的记忆,在那个通讯还不怎么发达的年代,寻呼机可以说是人们相互联系的重要工具之一。使用寻呼机,需要通过座机联系传呼台,告诉对方要发送的信息和接收方的电话号码,然后由传呼台将消息发送到指定号码,显示在对方的寻呼机上。它虽然不像现在的手机一样可以直接通话,但却能在第一时间收到对方告知的信息。起初,人们在腰上的皮带上别着一只寻呼机。弄堂里几乎男人们腰间都会有一只寻呼机,而女士们则喜欢把寻呼机放在包里。寻呼机的铃声不像今天的手机,可以随心所欲地定制各种铃声,各种进口的、国产的号的寻呼机铃声都是差不多的,有人呼入时,都是“嘀、嘀、嘀”的声音。所以,在公交车上、办公室里或走在路上,“嘀、嘀、嘀”的铃声响起来,周围的人都会不约而同地看看自己腰上的寻呼机,都以为呼的是自己。人们分手时,都会叮嘱一句,“有事CALL我哦”,成为了那个年代的流行语。有时寻呼机好久不响,反而会感到寻呼机有问题了,会跑到公用电话亭去打只CALL自己的传呼,结果机子显示了,才如释重负。没过多久,摩托罗拉出了一款
中栌栖斋 . Jul 21
刊授大学二三事
如今,年轻人上大学不再是不可企及的事。但当年作为一个返城知青要读大学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一个偶然的机会,我翻阅《山西青年》杂志时,看到它要办一所刊授大学的启示,任何人都可报名参加。对我这个中小学几乎没学到过什么知识的人来说,仿佛在知识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。我交了三元学费、十二元书费,订阅了一本杂志,便开启了我有计划的自学之路。刊授大学就是利用《山西青年》杂志,在每期上开设专栏,刊登每月的学习重点内容,布置作业,期末开卷考试,经过四年学习考试和毕业论文合格后,委托各地高校代考,合格后发放毕业证书。没几天,我就收到刊授大学颁发的一张绿色学生证,看见自己照片上凹凸分明的钢印时,我自豪感油然而生,这是我人生的第一张学生证,给我的青春岁月带来了晨光。刊授大学开设了中文、法律、经济管理等多个专业,我选择了中文专业,当收到学校寄来的必读书籍和参考教材后,我如获至宝,拿着每一本书都想尽快看完,从中国古代文学到现代文学,从世界名著选读到文艺理论,内容系统而丰富。但学习的过程并不轻松,白天忙工作,晚上来读书,完全靠自己的自律和坚持,我时常下班后伏案,挑灯夜读,实在累了,就起身做套广播体操,有时干脆睡在办
中栌栖斋 . May 27
弄堂里的手艺人
在物资匮乏的年代,弄堂人家的生活器具坏了不会一扔了事,都是靠修修补补过日子的,而穿街走巷的手艺人总能让居民如愿。弄堂里常有中年妇女肩挎拎包,一边走路,一边叫着,“穿一牙一刷喽”。她的包内装着不少穿牙刷的小工具,我与弟的牙刷常刷成了“塌棵菜”,母亲舍不得买新的,总会叫住她,谈好价钿后搬只小矮凳给她,坐在我家门口穿牙刷,只见中年妇女在双腿上铺开一块白布,用老虎钳拔出牙刷上的毛,又在牙刷柄上用小刀开出三条凹槽,用极细的塑料线将一撮撮新的牙刷毛“种”到凹槽里,剪齐牙刷毛,一支老柄新刷就穿好了,比新买一支牙刷便宜不少。弄堂人家的生活,离不开各种大大小小的木桶木盆,挑水有水桶,如厕用马桶,洗澡有大木盆,洗脚有小木盆。木桶木盆用久了,或是铁箍锈烂,或是木板腐烂都会造成漏水,我常看到家庭主妇们让挑着担子的箍桶匠修理各种桶、盆,有的换马桶的箍条,有的将一堆爆散的桶片交给箍桶匠,让他将一片片的木片重新箍好,并用油石灰嵌好细缝,并验明不漏水后再交给人家。弄堂里挑着担子吆喝的还有补锅人,他的担子一头是只煤球炉,另一头却是只风箱。补锅人在弄堂口靠墙一歇,弄堂里就有人拎着大、小铁锅,钢盅锅子等让其修补,我家的铁锅
中栌栖斋 . Feb 5
鸳鸯楼忆旧
日前,与昔日的同事老徐路过仙霞路,他指着一幢老楼告诉我,这是他当年结婚住过的鸳鸯楼,虽然已经30多年过去了,当年的小徐也成了老徐,但是那些年入住鸳鸯楼的种种往事,却依然刻骨铭心。八十年代,弄堂里三代同堂甚至四代同堂的也屡见不鲜。因为家里没有谈情说爱的地方,每当夜幕降临,不少年轻人下班后只能去“夜公园”,又因关门早,只好“荡马路”,许多大龄青年领取结婚证后没有婚房是常见的事,婚姻也只是“本本族”,于是鸳鸯房应运而生,是政府为民办实事的体现,所谓的鸳鸯房就是蜗居年代大龄青年结婚的过渡房,申请的对象是大龄青年,家中确实是无婚房的,大龄青年所在的单位还要出具书面担保,以保证本单位分房优先分配给本单位的鸳鸯楼入住者。夫妻双方单位都要与区相关部门签订协议,承诺两年内为鸳鸯楼入住者解决住房。那年,我去过老徐的鸳鸯楼,他是首批入住者,心如阳光,可房间只有11平平方米,卫生间也只有1平方米,还没有煤气,仍然要生煤球炉,即使这样的房子,大龄青年住进去后也象中了彩票大奖一样兴奋。从此,在小屋里开始了幸福的生活。每天清晨,楼里的鸳鸯们都会拎着煤球炉到楼下生炉子,整整齐齐的一排又一排,倒也蔚为壮观,不会生炉子的
中栌栖斋 . Jan 4
哥哥走了
与病魔抗争了整整四百零十二天后,74岁的哥哥最终还是撒手人寰,永远地离开了我们。去年八月一日,我们兄弟姐妹相约去川沙古镇游览。半夜,哥突发重病,手脚完全无法动弹,我急忙叫了120急救车,将哥送进了医院,医生诊断为脊椎血栓,手术前医生一次次走出手术室,劝说我们家属放弃手术,即便九死一生抢救回来也将是全身瘫痪。可我们家属誓言不放弃,手术是成功了,正如医生预判的一样,哥瘫痪了。他醒后对着大家说,“我连累大家了,我要安乐死”。没过一天,哥又切管了,之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。这几日,我强迫自己收回思念哥的思绪,可昨天夜里,昏睡中一次次梦见了他,时而是年少时的形象,眉眼明亮,是那么的意气风发,时而又成了病榻中的模样,瘦如柴骨,气若游丝。天亮醒来,我情难自抑,两行热泪涌出眼眶,这种感觉复杂而又那么真切!尽管我曾无数次设想过这一天的到来,但真到了这一刻,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。哥走了,我与他的牵系也不再延续,而我最遗憾的是,他那些想说却没有说出的话永远被他带走了。我独自流泪,努力回忆起与他有关的童年往事,却是那么的清晰、温暖和难忘。儿时的哥哥酷爱书籍,读名著,《钢铁是怎样练成的》、《基督山伯爵》、《
中栌栖斋 . Sep 10, 2024